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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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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雯集)飽暖安閑勝富貴榮華

飽暖安閑勝富貴榮華

春去春來春復春,春春富貴;

代前代後代交代,代代榮華。

這副聯語頗應景。全聯的重點在於一個“代”字。富貴榮華誰個不想,但大多落空,甚至可以説是妄想和奢望。不過得不到富貴榮華,也有“代品”,聯尾可改作“春春飽暖”;“代代安閑”。

代者,更也。朱駿聲説:“凡以此易彼,以後續前皆曰代。”《左傳 · 莊公八年》:“齊侯使連稱、管至父,戍葵丘,瓜時而往,曰:及瓜而代。”這是説:齊侯派連稱及管至父去戍守葵丘,他們在瓜熟的時候動身而去,齊桓公與他們約定:到翌年瓜熟的時候就另派人接代這份工作。這就是“瓜代”一詞的起源。

聯中的“代交代”是“以後續前,以此易彼”的“瓜代”;而“代代榮華”的“代”是指世代。昔王者易姓受命為一世,又稱一代。如夏、商、周三代。如果人民能“春春飽暖,代代安閑”的話,根本就毋須甚麼代替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某些事物沒有了就要尋求替代品。包括人事,如“代子”是諸侯王的世子。漢制,天子稱皇帝,其嫡嗣稱皇太子,諸侯王之嫡,稱“代子”。又有“代王”:漢十年秋,太上皇崩,上因是召。稱病,遂與王黃等反,自立為“代王”。周前,讀同文李烈聲兄鴻文:《醜婦勝空房》:沒了美女,聊以醜女替代。諸如此類,都是以人替代人。

《小窗幽紀》也有説替代事物:“山中蒔花種草,足以自娛,而地樸人荒,泉石都無,絲竹絕響,奇士雅客亦不復過,未免寂寞度日。然泉石以水竹代,絲竹以鶯舌蛙吹代,奇士雅客以蠹簡代,亦略相當。”像這樣地老天荒的環境,堪稱“伯父老婆——伯母(百無)”,以水竹代泉石,以鶯鳴蛙唱代絲竹,可謂“亦略相當”。不過用蛀爛了的殘簡,代替了奇士雅客,純粹是精神上的麻醉,自己騙自己。若這騙對心靈有所慰藉,也是一種快樂。騙,畢竟也是麻醉劑的代用品。

冬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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