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國小說情有獨鍾的雷威安
小說的興盛、發展,無疑是二十世紀法國學人對中國小說研究最具理論功底和學術價值的方面。雷威安是開拓這一研究的先驅。
雷威安先後翻譯出版有《金瓶梅詞話》全譯本(一九八五年)、《西遊記》全譯本(一九九一年),還編譯有中短篇白話小說《凌濛初:狐女之愛》(一九七○年),對中國白話小說情有獨鍾,知之甚深。
在研究方面,他的《中國長短篇小說研究》、《中國十七世紀通俗短篇小說》堪稱其代表作。作為中國白話小說研究的指南,他提出了這樣一個頗具創見的觀點:起源於口頭敘述藝術的中國小說,具有無可否認的城市特性,它以城市為搖籃,在一切文化現象中最具城市化。這就是說,作為都市文化的一種獨特存在,中國白話小說的興衰和城市文化的發展是緊密相連的。
順着這個思路,他認為,作為最富有城市特性的文化現象,白話小說的興盛主要適應了十七世紀中國長江流域迅速發展起來的大城市和都市社會的需要,適應了不斷發展壯大的市民階層的需要。而白話小說的發展與流傳又不僅僅取決於城市經濟的發展和都市文化的繁榮,而且也取決於它的通俗化、娛樂性,取決於它自身的特性。
通俗性和娛樂性是擁有廣泛市民讀者、開闢廣闊市場的重要因素。這原因在於,大眾文學的商業性及其服從娛樂準則的關係是十分密切的。但是,白話小說得以流傳下來,並且成為至今仍未枯竭的文化現象(它在歐洲和日本都曾引起轟動),不能單單歸結於它的通俗性和娛樂性,主要在於它有別於古老傳統文學的那種獨特性,即簡潔性、現代性和多樣性——雷威安稱之為“視聽小說的三重性”。
龔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