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那年頭還沒流行“閨蜜”這字眼，她們是知己。一高一矮，性格相近，豪爽率直。高妹知道無論家庭條件、樣貌到成績，她都不如好友，但她沒有妒忌。高中的文理分班、大學的地域距離反倒讓兩人更熱絡。事物卻往往在你以為最牢不可破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分崩離析。

好友長得好看，一直追求者眾。那天好友叫高妹一起去唱歌，正式向她介紹新交的男友，高妹與他禮貌地打過招呼就沒多交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帶點怒氣問高妹：“你知道你老友整個晚上都在別人的房間裏玩得多高興嗎？”“你打電話叫她回來呀！”“打了呀！她掛我電話呀！”

他最後埋了單，把高妹及房內的其他朋友接載回家。途中，高妹說：“她只是愛玩，性格豪爽，與男孩子比較合得來，不是你想的那樣。”忽然他的電話響起，在不知情下，車子又折回去接了好友。

兩人一見面就吵得天翻地覆，好友一度企圖在車子行駛時開車門。高妹不想介入，多次要求下車未果。最後，好友“如願”在半路下了車，高妹還未反應過來，車又開了。

高妹撥打好友電話數十次均未有人接聽，她終在清晨時分回了電話。高妹問：“在哪裏？安全嗎？”好友說自己一個在街上散散心就好。然後一再問她下車後高妹與男友的所有對話，怎樣回家等。高妹如實回答，指她今晚的行為會讓男友不高興也是人之常情，勸她把脾氣收一收，讓兩人能順順利利一起走下去。

“聽到沒？叫你把脾氣收一收呀！”“明明是叫你，哈哈哈……”“咦？你不是說自己一個人嗎？還開着擴音……”

李維菁在《紅髮女生》寫道：“我突然一陣反胃，眼淚像要湧出來我硬是逼它回去。就這樣了。我很清楚。走着走着，我們就這樣散了。”

高妹說，就這樣散了。

離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