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無可避

冬天的味道，早已不是栗子和火鍋，而是隨風飄來的煙草味道。不喜歡煙味，即使最叛逆、最好奇的時候，也沒有受父親和朋輩影響而染上煙癮。反而聞到較濃烈的煙味，便下意識咳嗽作嘔，所以總是遠遠躲開。

宣佈室內禁煙時，心情是愉快的。雖然明知實際操作情況不會那麼理想，但也算是進步，煙民也是民，不能迫得太緊。冬天來了，寒風吹散了禁煙區的界線，煙在街頭點，二手煙卻瀰漫到街尾。

走在路上也就罷了，偏偏多次在托兒所門外不遠處看見午休的工人蹲着抽煙。這是他們忙碌工作間的喘息時光，卻也是牙牙學語的孩子們避無可避的無辜一刻。我舉報、我投訴，彷彿趕盡殺絕似的，但我也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類似的情況還在公園大樹下、行人天橋上、巴士站旁、食肆大門外發生，我只得走遠後打電話給控煙辦，希望有所改善。

至少現在還有電話可打。初一或是初二那年，我曾在公園遇過吸煙的中年男，他與女伴坐在長椅好一段時間，無視他們眼前蹦蹦跳跳的幼童。我和朋友忍不住，坐到他們附近的“禁止吸煙”標語下陰陽怪氣地暗諷一番，大概是說他違規又自私之類。他聽畢便指着我倆罵，幸好他的女伴把他拉走，不然我們或許要遭殃了。

現在吸煙者沒有那麼猖狂，我也沒那麼衝動，但對煙味的反感又上了一個層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會惡狠狠地想，設甚麼禁煙區，要設就設吸煙區，把那些嗆喉嗆鼻傷身體的煙霧都關起來。老父親終於把煙戒掉了，也不是為了外孫女，只是退休認老，省點不必要的開支，也讓自己活得健康一點、省點手尾。

這個冬天又降溫了，風越吹越猛，想到每個街角都有潛在的煙味，更不想出門了。躲在家吧，剝剝栗子、涮涮火鍋，撫慰那顆還未大愛得包容世上所有的心。

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