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一店罰一萬

兒子不知從何處拿到一張旅行社宣傳單張，上面有一句很搞笑的廣告標題：如帶團友到任何商店購物，“入一店罰一萬”，以彰顯他們的新春旅行團，是貨真價實的純玩團。

這張廣告讓我想起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第一次遊歐洲的經歷。那時候我和老公向一家信譽頗佳的香港旅行社報名，團費稍貴。出行之初印象還不錯：年輕的導遊專業，沿途講解不插科打諢，不講葷笑話，正正經經介紹即將遊覽的國家的歷史故事。但是到了意大利，我們還是給他和在地導遊帶到一間前不巴村後不着店的皮具店，在裡頭呆了不少時間，導遊暗示，假如對包包不感興趣，買條皮帶也好。當時我覺得有點委屈：信譽好的旅行社也浪費我的時間。到了巴黎，巴黎鐵塔、凱旋門的地標所花的時間僅供拍照，然後就說這地方不好停車，不可久留，於是就上車，給送到一間香水店，然後是春天百貨公司了。在春天百貨逗留的時間，比任何景點的時間還要長。

來到巴黎，不感受一下這城市的浪漫氣息，豈非白搭了飛機？幸而行程最後半天有自由活動時間。那天午後旅行社送團友回酒店讓大家各自精彩，我和老公乘地鐵前往蒙馬特山，細看巴黎民間畫家的生活日常，和他們面向遊客的商業作品；感受一下歐洲春夏之交，下午清爽的空氣，柔和的陽光。見不少街頭畫家為遊客素描人像，我們忍不住也湊興來幅人像線條畫，作為到此一遊的紀念。果然，這幅夫妻同框的頭像畫，至今仍壓在我書桌的玻璃下，讓我有心情時會回憶某年我們曾到過蒙馬特，享受過一個浪漫的巴黎黃昏。離開蒙馬特回酒店時，遇到巴黎地鐵工人野貓式罷工的狼狽，見識了法國工人的厲害，驗證了自己的應變力與智慧……這次西歐之行，除了瑞士的湖光山色美得令人窒息，有點虛幻感覺而印象難忘之外，其他的行程，如今忘得七七八八了。

沈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