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 評
吳鈞堯
吳鈞堯出生福建金門,曾任《幼獅文藝》主編,獲九歌出版社“年度小說獎”、五四文藝獎章、中山大學傑出校友等。《火殤世紀》獲文化部門文學創作金鼎獎(
小說)、《重慶潮汐》入圍台灣文學散文金典獎,以及《一百擊》、《遺神》、《孿生》等。多次入選年度小說選、散文選、新詩選,近年回歸詩隊伍,出版《靜靜如霜》、《水裡的鐘》等詩集。
勇於慧思
慧詩,也許也是慧“思”。這是命名者的預言,又或者是詩人、作家,以其敏銳、敏感,讓自己成為一個勇於思考的人。
“勇”於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我等凡人,一言一行不都在思考,需要“勇”嗎?
思考的形態林林總總,職場與人際算計最為常見,慧詩不是,她是在思考的利尖上跳舞。利尖,面積狹小到不能再狹小了,新詩《阿豪的門》,是電影《陽光普照》的觀後感。觀後感,無論是影評或新詩,最忌諱的是沒看過的怎麼辦,於是必須從寬廣面進入微細,不曾看過電影的人,也能看出蕭瑟與寂寥,這些現代人的基本色調,“在黑夜裡他獨自擁抱/擁抱自己的漆黑”,然,“火和光終於濕潤時/出口在人間”,水、火、光共生,又帶出迷惘、思索以後的希望。
她的詩句讓我想起利劍,上面有劍光,更有柔光。變成一方面死、一方面生,死生一體,成為“詩道”。
《關於我和散文變成家人的那件事》是一篇“後設”作品,自述與散文的疏離,以及其後可能的親近,更妙的是把寫散文的痛苦跟歷程,都做了幽默析解,比如“
段落黏黏答答地生出、聚合,再慢慢地,又感覺自己彷彿化身成一塊磁石”。寫散文,便不是一般敘事抒情,而是自己如何解構自己。
這些都襯顯慧詩的勇於思考。但慧詩極可能因為想多寫少,耽誤涵養自己的筆心。建議慧詩,思考沒有雛形時,或許也依然是雛形,可以放膽、養膽。另外,慧詩是習慣“悟道”的,禪學一般,不喜歡無效修辭,故而文句乾淨素雅。
不是每一種花,都需要調色,如果單純是花,便可以聞、可以問,可以傳達它的獨特姿態。